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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六章脱胎换骨
 谭三先生的得意弟子名叫吕罄,此次个人战排在第四。易星河的弟子呼延南,易星波的弟子甘秀成,这三人同师父擅长的乐器相同,独有孔长义的弟子奚弘大,参加团战用的是二十四管排箫。

 四人一路沉默上了同乐台,摆开阵势坐好了,场上顿时就有了一种冷寂肃杀的氛围。

 不过文笙几个也早不是刚开始参加团战时的楞头青了,那时候,还要边上台边大声吆喝几句,给自己一方提气助威,现在只是鱼贯走上台,行动间就自有一种端凝的气度。

 吕罄几个注意到对方四人今天坐下来的位置与以往有些不同。

 看上去怪怪的。

 以前卓玄因为实力稍强通常坐在前面,顾文笙躲在后面使她的杀手锏,另两个妙音八法三重的新生守在两人旁边,四人坐下来是个整整齐齐的方阵。可今天,打头第一个坐着的竟是顾文笙。

 她孤零零坐在第一排,左后是卓玄,右后是项嘉荣,**的钟天政在她身后独成第三排,他们摆出了个尖菱形的阵势。

 虽然乐声并不受乐师所坐位置局限,但这却表明了对方的一个态度:对这场团战,他们有了新的安排。

 呼延南目光里出警惕之,和甘秀成互望了一眼,因为他们的师父是亲兄弟,二人平时打的交道也多,颇有几分默契。

 坐在前排的吕罄神色漠然地低下头,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的古琴上。

 他的古琴,名叫“幽风”

 开场鼓敲响。

 “砰”!“砰”!呼延南的大鼓随即发声。

 甘秀成怀抱大琵琶,长轮,夹扫!乐声宛如苍鹰瞄准了猎物,自云际间凶狠扑啄而至。

 吕罄的古琴和奚弘大的排箫一齐加入进来,四道乐声汇聚成一道狂,向着对面的文笙四人席卷过来。

 团战中有三种乐师会被对方率先关照,队伍中实力最弱的、有杀手锏的和坐在最前面的。

 文笙在台上虽然称不上最弱,但后两条全中,故而这第一个照面,吕罄四人便齐齐将她视作了攻击的目标。

 文笙对此早有准备,左手一记“游”,右手拨、剌、勾、剔,弹的正是《行船》。

 之所以要坐在最前,是因为这一战,文笙是四人中的长牌手,负责遮挡箭矢,掩护队友前进!

 但她却不需要将四道攻击全部承担下来,琴声竖起的无形屏障有意漏掉了奚弘大的箫声,随着阵形一变,位于她左后的卓玄身而出!

 这一刻,他暂时充当了藤牌手之责,以琴声对冲,与对方的排箫声相遇,二者同时消散无形。

 这还没完,军阵如期运转,奚弘大突然发现他陷入了对方的包围,在箫声被挡掉的瞬间,他避无可避地以身体硬挨了钟天政和项嘉荣两记攻击。

 若非他实力高过两个新人一筹,只这一下,就可能淘汰出局。

 奚弘大脸色微变,挨打并不可怕,团战中经常有来不及处理对方乐声冲击,不得不以身体硬抗的时候,可怕的是,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,方才对方这次夹击是怎么形成的。

 北院四人齐齐觉着不妙,吕罄眉头微皱,“幽风”“铮铮”一阵脆响,连续不断的泛音搅动了同乐台上方的虚空,疾若飘风,见影不见形,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,化为一道游龙,绕着文笙四人,试图寻找破绽。

 这琴声,尽得一个“幽”字之妙!

 文笙再一次挡下了鼓声、琵琶声,奚弘大因为适才那稍微的迟疑,出手晚了一瞬,卓玄琴声清亮,看似上,可不知怎得一变阵间,两下里直接错身而过。

 奚弘大的身后是呼延南。

 呼延南还在不停地催动鼓声,试图给文笙施加压力,混不知危险已经悄然临近。

 随着卓玄这记琴声上,长牌手文笙向后一退,充当长手的项嘉荣和杀手的钟天政乐声齐动,直接就将呼延南关到了笼子里。

 奚弘大箫声落空,迅速再追一记,而此时的卓玄已经试出他深浅,硬以身体接了下来,与此同时手上急挑,对着呼延南送上了一记叠乐。

 呼延南突遭对方三人围攻,苦苦支撑,等待自己人救援。

 可那三人却夹带着他,不知怎的一转,又同顾文笙换了位置。

 顾文笙的琴声就像银河隔断牛郎织女一样,将他和自己人彻底隔离开来。

 甘秀成是台上与他最心有灵犀的,见势不妙,手上接连几个“勾轮”、“拂轮”,琵琶声一时过了大鼓,想要撕裂阻碍,硬冲出来一路来救人。

 文笙嘴角微翘,她也会“轮”,停下左手,右手在同一弦上摘、剔,“半轮”;摘、剔、挑,“全轮”,这是《行船》开始时那一大段散音。

 “太平”的琴声接住了对方排箫声、琵琶声,在众人看不见的虚空里相互较力,以一敌二,震,再震,直得那两道乐声节节败退。

 只有吕罄,他的琴声不知怎的突然在包围圈内响起!

 他潜进去了。

 紧随而至是两下烈地锋。

 文笙断然左手“引上”,大指“抓起”,右手收了《行船》,“叮”的一声弹空弦同声。

 吕罄的琴声太莫测了,应该是得到了谭三先生的真传,文笙这一记《采荇》弃他而取呼延南、甘秀成,二人同时中招,两道乐声不知飘飞到何处!

 与此同时,她和卓玄以身体各接下对方的一记冲击,呼延南出局!

 进入四打三之后,那便简单多了。

 这一场,虽是北院的四位乐师抢得了先手,但自文笙开局挡住了对方三道乐声之后,便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手中。

 围观的乐师们只看他们攻守兼备,进退如意,哪里还看不出似乎只短短一天的工夫,南院这支队伍又有了胎换骨的变化。

 可任他们绞尽脑汁,也想不通其中的奥妙。

 只有对乐师斗乐完全门外汉的纪南棠坐在席上,看着这场自己半是明白半是糊涂的比赛,脸上出微微笑意。r11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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