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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
 九王爷一看张成又疯了,赶紧说:

 “快!快把他拉走!”

 和申呢,还有点儿不死心:

 “王爷,我总觉得,张成不是真疯,咱再试试…。”

 “啊?还试哪?!怎么试啊?我给他磕三头?他不是真疯…那,我就真疯啦!”

 七王、八王话了,

 “得了,得了,还试什么呀?别捣这份儿了。主子还等着咱们回去旨哪。罗锅儿,快,快收银子!”

 刘墉说:

 “哎,好!收银子。”

 转身喊上啦:

 “刘安!去,到口儿外头,煤铺,把‘大抬秤’借来,咱们好约银子。啊!”和申当时一凌啊!怎么着?借“抬秤”得!这回要漏子!嗯,准是罗锅儿进宫里得着信儿了,故意的要当面儿约银子。这要是让他查出来“栽赃一万”那,还能饶得了我呀?!

 这可怎么办呢?这个…哎呀…哎!有了:

 “啊,刘中堂,甭,甭约了。这事儿啊,是这么着。旨意上写三万,实际是四万。为什么呢?因为您家两辈子中堂,清如水,明似镜,没落下什么。这回呢,万岁赏路费银,三万,旨意都写好了。我呢,又替您多讨下一万来。所以哪,这叫明三暗四。多一万,四万。啊,别看我给您办了这么个好事儿,可我呢,还不愿意往外说…哎,我怎么全告诉您啦!嗐!您看这是怎么说的,这个…。

 和申呢,知道包不住了,装模作样的,预先跟这儿买好儿呢。

 三位五爷不知内情啊。旁边儿一听,嗐!怎么全告诉罗锅儿啦!这和申缺心眼儿吧?!

 哎,三位王爷,还真说对啦,和申就是缺心眼儿!您可听明白了。这缺心眼儿的人,不一定都是傻子。有的人,贼鬼溜滑,象和申这样,也是缺心眼儿。缺什么心眼啊?他…缺好心眼儿!

 刘墉一听,好你个和申哪,明明是栽赃一万愣说是你(电 脑阅 读 。 。)替我多讨一万。嗯…我呀,假装信了您说的,把银子收了。啊,看你还怎么着…。”

 “啊,和中堂,那,多谢您啦。”

 和申呢,以歪就斜,假戏真做。嗯,他更来劲儿了。把嘴一撇,说上了:

 “哎,刘中堂,咱们同朝为官这么些年,可从来没讨扰过您一顿,因为过去呀,无功受禄,寝食不安,所以没提过。这回,不行了,您得破费了。为什么呢?多替你讨一万银子啊。这叫,有功受禄,心安理得呀!”

 刘墉一琢磨,嘿!他还当真事儿啦?!好,正找不着机会哪。既然提了,行,那我得好好“招待招待”嗯,看到底咱们谁破费!

 忙说:

 “对,对!我也有这意思。这样吧,现在咱们就下‘帖’。后天,请您们过府赴宴。一来给王爷惊,二来给和中堂道谢。啊,怎么样?”

 “那好,咱们后天见吧!”

 七王、八王、九王跟和申走了。

 转眼三天到了。还真不失约,四位全来了。落座以后,张成、刘安一前一后托着茶盘儿,过来献茶。张成说:

 “小…。”

 九王爷一听,吓一跳啊,忙说:

 “小,小什么?又小九儿哇?”

 “小…小的给王爷赔罪!”

 好嘛,大气!

 “张成,你,你怎么好啦?”

 刘安在后边儿搭碴儿啦:

 “王爷,那天我不是跟您说了吗?他这疯病儿就一阵儿,三天准好嘛!”

 “嘿!我把这碴儿忘了!不过,他这‘疯’…可有点儿…。”

 刘墉一看…,哎,赶紧上前把话题岔开了:

 “王爷,请用茶,啊。”

 “哎,好。”

 九王爷端起来刚要喝,一琢磨,又放下了。

 “哎,这不是那圈儿茶了吧?”

 好嘛!都吓出毛病来啦!

 刘墉说:

 “不,不…给您预备的是‘蒙山茶’。这是太后恩赐给我的,一直没舍得用,今儿请王爷品茗。”

 嗬,九王爷这份儿高兴。怎么呢?您看过去茶馆儿门口儿,都有幅对联:“扬子江心水;蒙山顶上茶”哎,说的就是“蒙山茶”这是“贡品”啊。别看他是王爷,还真没喝过。

 端起盖碗儿,掀开,喝了一口。哎呀!香味儿沁透肺俯,久凝不散。

 “好!‘蒙山茶’名不虚传。七哥,八哥,和申,你们快尝尝…。”

 刘墉一看,说:

 “啊,我先跟您们几位告会儿假,到后边儿瞧瞧去。”

 “好,你去吧。”

 刘墉走了。

 这四位是连喝带品,越品越香,越香越喝,喝的这肚子里头叽哩咕噜叫唤上啦。怎么?饿啦!按现在的时间吧,从上午十点多钟,直顶到下午一点半。哎,刘墉愣没面儿!您想,不吃东西净拿茶涮,越喝越饿呀!肚子能不咕噜吗?!

 九王爷急了:

 “张成、刘安!你们中堂哪?”

 “回爷的话,我们中堂为酒席的事儿,正在后边儿张罗哪。”

 “哎,别,别张罗啦!让他赶紧出来!”

 刘墉来到前厅:

 “哎呀,让您们几位久等啦。啊,张成、刘安,倒茶!”

 “啊?还倒茶哪?!行了,不喝啦,再喝非晕得这儿不可。那酒席哪?”

 “啊,请几位再稍等会儿。”

 “哎,还等会儿?别,别等啦!不管有什么,先拿点儿来。”

 “啊,我这儿有点儿老乡带来的特产。王爷不准吃过。”

 和申搭碴儿了:

 “什么?嘿嘿,这话也太大了。您说我没吃过,倒可以,这几位是谁呀?王爷!什么没吃过呀?”

 “和中堂,您说的不错。可我这老乡的特产,王爷没准儿见都没见过。”

 “嗯?我不信。”

 “不信?怎么样?打赌吧!”

 “打就打。来击掌!”

 两人把手伸出来了。九王爷一看,就急了:

 “行、行啦!空着肚子又赌上啦。罗锅儿,别费话啦,什么特产,赶快端上来吧!”

 “王爷,这可是我们老乡带来的。”

 “甭,甭管谁带来的,倒是端哪!”

 “哎,好。张成、刘安,端!”

 就见先拿上四个小磁碟儿来,然后,每位面前,又放了一儿象牙签子。嗯?这是吃什么呀?纳闷儿啦。最后,端出一个大果盘,里边儿全是枣儿。九王爷一瞅:

 “噢,我连枣儿都没吃过呀?!”

 刘墉说了:

 “王爷,这种枣儿,非同一般。是秋战国,乐毅伐齐的时候,留下来的树种儿。结的枣儿,叫:‘玛瑙红珍珠枣’。您看这枣儿,红的跟玛瑙似的。为什么叫“珍珠枣”呢?它个儿小,核儿圆。一般的枣儿,一斤能约两千多个。经过精心挑选,再用蜂、冰糖、桂花,饯制成,格外清香口,甜而不腻。不单好吃,而且能够清心肺、去肝火,治虚损、润五脏,止咳、定、增血、补气…。”

 九王爷说:

 “哎,哎哎,罗锅儿!你是让我们吃枣儿哇,还是卖药糖啊?!得得,别说了。我先尝尝吧。”

 用象牙签子扎起一个枣儿来,刚要吃…。让刘墉给拦下了:

 “哎,别忙!刚才我说了半天,是这枣儿的好处。可吃这枣儿,也有一样儿讨厌。”

 “什么呀?”

 “吃枣儿得吐核!”

 “废话!不吐核,还连核咽喽?”

 “不是,您们几位一吐核,吐一地,待会儿走道儿,沾鞋底子,硌脚,讨厌!”

 “那,怎么办呢?”

 “您每位面前,不是有个小磁碟儿吗?哎,各位受累,把核吐里头,怎么样啊?”

 “早这么说,不就明白了吗,就吐这磁碟儿里呀?哎,好!”这四位本来就饿了,再一吃这枣儿,香甜口,嗬,更对味儿啦。是一边儿吃着,一边儿聊着:

 “嗯,不错!”(学吃状)

 “哎,这枣儿得劲儿。(吐核状)对,吐碟儿里头。”

 您这四位倒悠着点儿啊,好嘛,是越吃越爱吃,越吃越想吃,一大果盘枣儿,吃的快见底儿啦,这才住嘴儿。四人漱了漱口,然后冲刘墉一抱拳:

 “啊,刘中堂,多谢款待。时候不早了,跟您告辞了。”

 刘墉说:

 “别走啊,酒席已然备妥了。”

 “酒席呀,下回再扰吧。今儿让枣儿就给揣啦!”

 “那也请几位稍坐会儿,我还有几句话,啊。”

 “什么事儿?您说吧。”

 “啊,您几位吃的枣儿不错吧?枣儿好,可不是我的,是我老乡的…。”

 和申说:

 “刚才你已然说了,是你们老乡的呀,什么事儿呢?”

 “我们山东啊,接连三年大旱,颗粒未收哇,就打了这么点儿枣儿。常言说,涝梨旱枣儿嘛。他们把枣儿弄北京来了。托我给卖。您想,我这么大中堂,满街卖枣儿去有失官体呀。可是呢,眼看着乡亲们受苦,又不能不管。后来一琢磨:得了,干脆把枣儿卖给你们四位吧!”

 “啊,啊?!”

 和申一听,这个气呀?!噢,他跑我们这儿卖枣儿来啦?!

 “刘中堂,这枣儿…多少钱一斤哪?”

 “嘿嘿,这枣儿不论斤,论个儿!”

 “论,论个儿?!那,多少钱一个呀?”

 “啊,也没多少钱。十两银子一个,不算贵吧?”

 “啊!还不贵哪?!”

 和申一琢磨:还没听说过枣儿有论个卖给的呢!十两?得,今儿又让罗锅儿绕里头啦!怎么办呢?我呀,看三位王爷,常言说,天塌下来,有高个子顶着哪。我怕什么呀,哼,王爷也决不会认这笔帐,只要一“拨楞”脑袋,嗨!嘣子儿不给,罗锅儿您也干没辙!

 和申呢,还真猜错啦。怎么?您想啊,三位王爷,自幼身居宫内,茶来伸手,饭来张口,米面多少钱一斤,根本不知道哇。也从来没上街买过东西呀。无论见着什(电脑 阅读 。 。)么,吃的、使的、用的、玩儿的,只要喜欢,多少钱都敢买。不在乎呀!

 就说了:

 “嗯,这枣儿是真好吃,多少钱?十两银子一个,太便宜了,便宜!”

 哎,愣说便宜!

 和申本打算王爷不给钱,他好跟着沾光啊;一听这话碴儿,得,满凉!

 赶紧说:

 “王爷夸这枣儿好,爱吃。我可没这口福,吃不惯这味儿。再说了,谁吃多少也没法算哪。”

 刘墉说:

 “怎么没法儿算哪,吃多吃少,咱们查帐啊!”“查,查帐?帐在哪儿哪?”

 刘墉一指桌上的磁碟儿:

 “这不在这儿哪吗!”

 “嗯?这…。”

 “张成、刘安!你们俩端起碟儿来,咱们数核!”

 “啊?数核?!”

 嘿,您瞧这招儿多绝!

 这么一数啊,行啦。头一碟儿是和申的,九百七十八个;七王爷,五百六十三个;八王爷,六百五十二个;九王爷爱吃甜的,最多,一千四百八十一个!

 得,全算出来啦!

 哎,一个没跑了,想赖都赖不掉。没别的说的,给钱吧。七王、八王打靴子里把银票掏出来:

 “罗锅儿啊,算算,我们该给多少银子?”

 把帐清了。九王爷跟着也要掏银票,和申一瞅,这事儿要麻烦。怎么?三位王爷要都给喽,我也跑不了哇。嗯,我呀,得鼓捣着九王爷,别给钱,就好办了。说:

 “哎哎,王爷,您先慢着,这里边儿还有事儿哪。”

 刘墉说:

 “什么事儿啊?和中堂。”

 “哎,刘中堂,我们可是您下‘帖’请来的,怎么着?吃点儿枣儿,还要钱?”

 “啊,对呀。您是我请来的,可酒席预备好了,您不吃啊。能怨我吗?这枣儿,我有言在先哪,是我们老乡的呀。您吃了我的,甭管什么,都算我请客。可吃了我们老乡的,能不给钱吗?”

 “嗯,话虽不错,可我没带钱!”

 “哎?您不是坐轿子来的吗?怎么…。”

 “是啊,我是坐轿子赴宴来的呀。您想,赴宴,也不能用轿子抬着银子来呀?所以,没钱!”

 刘墉一乐:

 “这就好办了。没钱哪,不要紧。您那轿子顶多值一千两,您可吃了九百七十八个枣儿,合九千七百八十两哪,这么办吧,您把轿子折给我,虽说还差八千多两,看在咱们同殿称臣的面子上,也就算了,得啦,我认倒霉,吃亏吧!”

 哎,他还吃亏哪?!  M.dd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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